第一御姐池玲子:快叫我女王大人!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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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时光荏苒
L0
• 2019-11-06 • 回复 0 • 只看楼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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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渔的小说《肉蒲团》所写诸芳中有一个叫花晨,天生有一个癖好:看春意、读淫书、听骚声。前两样容易理解,是窥淫,许多情色影片、小说,也都是满足视觉享乐;而末一样听声,真有那么有趣吗?
李渔写她“生平极喜听人干事,可以助我的兴动”,每每夫妻行事,她都要丈夫先去偷丫鬟,她就在边上听,还要丈夫弄得极响,她听得兴浓时就咳嗽一声,丈夫听到了就过去与她继续。
其实,中国的小说里听淫的描写也不少,《西厢记》里一折《佳期》,说红娘把莺莺和张生送入园子里相会,她就在外面把风,一边听一边唱,唱词相当香艳:“花心摘柳腰摆,似露滴牡丹开,香恣游蜂采,一个斜欹云鬓,也不管堕折宝钗,一个掀翻锦被,也不管冻却瘦骸,今宵勾却相思债,竟不管红娘在门儿外待,教我无端春兴倩谁排,只得咬,咬定罗衫耐。”
这种听淫声的趣味,到了现代,就不用依靠文字勾画了,变得更直接,比如日本,就让情色电影的女优出唱片,用各种声线撩动听者的心。著名的女优池玲子就有一张《恍惚的世界》,堪称代表之作。
专辑有十二首歌,由池玲子用声音来表现欢喜、绝交、闷哼、失声、快乐、陶醉等诸种感受,以呈现女子达到某种兴奋境界时,精神状态中似喜似悲,难以名状的状态,称之为“恍惚的世界”。
友情提示:《恍惚的世界》可以在虾米音乐上收听
唱片的名字倒也是有根据的,性学大师巴塔耶曾认为,当人们达到性爱兴奋极点时,是处于一种无意识的状态,属于本我境界,脱离了世界规范等诸多规则、束缚。这种境界其实很难用极乐来定义,也无法用世俗的名称去定义,是一种恍惚。死亡是另一种脱离人间秩序的方式,其实和交欢殊途同归,进入了恍惚的世界。
理论听起来总很抽象,但在池玲子的表现中,却好理解,她的呢喃,气若油丝,时而娇媚羞愧,时而壮烈不羁,时而成熟风尘,时候又瘫软病态,人声之外有时还夹杂着猫的喉音之声,或是皮鞭声,描摹出的情境真是令人浮想联翩。
就像向田邦子小说《隔壁女子》中的家庭主妇,日日听隔壁女子与男人偷欢的淫声浪语,多了总想看看是什么模样。《恍惚的世界》从声音上听,主人该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司机,可事实上,池玲子出这张专辑时,也就17岁,而后来,她才逐渐成为了日本重要的情色片女王。
二、
池玲子长得不太像传统的日本女子,没有尖下巴,不是小眼睛,体格也不小巧,更不是沟口健二形容田中绢代那种,日本女性恬静之美。相比之下,她眼睛大又深,额头宽广,稍一上妆,脸部轮廓就显得立体,再加上一头长波浪卷发,很西方的美感。身子也是,丰乳肥臀、蛮腰纤细却紧实有力,如希腊雕塑那般,女性健康的肉体。
可能是二战后日本度过颓废期,经济飞速发展,国家现代化迅猛,人民就越来越有自信心,审美趣味也变得西化,胯下的女子变得欧化容貌,似乎整个民族也骑在了现代化西方身上。所以,池玲子现代的长相、超越年龄的成熟外貌,让她早早就为人发掘,走上了从艺之路。而随着年龄增长,大气、端庄的御姐气质,又让她赢得了女番长、不良御姐等一系列经典形象。
1954年,池玲子出生在日本东京,1971年她出演了电影《温泉艺伎》(温泉みみず芸者),也是一部情色电影,导演是铃木则文,东映电影公司的大导演,拍摄出一系列风格鲜明的情色影片,开创出“粉红暴力”美学,和日活“粉红映画”齐名。
《温泉艺伎》是铃木则文和池玲子第一次合作,讲述池玲子扮演的圭子,带着备受欺凌的母亲和妹妹,用肉体及性爱,向邪恶的竿师师徒挑战的故事。这种女性复仇,向男权社会发起冲击和挑战的套路,日后被铃木则文一再变化演绎,衍生出一系列影片。
据说铃木则文在杂志画册上见到池玲子时,怎么都不相信她是一个16岁的女孩。池玲子发育得如此之好,包括日后成为招牌的“90cm胸围”,当然也有一种说法是96cm胸围,听上去更靠谱,让她日后有了“肉弹”的外号。在《温泉艺伎》中,铃木则文展现着池玲子青春无限的胴体,躺在阳光底下,身上油光锃亮,那肌肤是如此的饱满,紧实而富有弹性。事实上,这种对女性胴体欣赏的视角,在铃木则文之后的影片中也变得少见了。
为了隆重推出16岁的池玲子,制片人天尾完次在国外杂志上看到“Pornography”一词后得到灵感,称之为“日本最初的情色女优”(日本初のポルノ女優)。池玲子一时人气急升,1972年获得了日本杂志主办的第九届金箭奖(ゴールデン・アロー賞グラフ賞)以及日本映画制作者协会新人奖日本(映画テレビ製作者協会新人賞)。她得到了一个称号——“日本的玛丽莲·梦露”。
《温泉艺伎》还奠定了一个铁三角组合,导演铃木则文加上池玲子和影片中妹妹的扮演者杉本美树,在接下来的两年,又推出了许多影片,如《少女老大古丽拉》(女番長ゲリラ)、《恐怖女子高校》(女暴力教室)、 《浮世将军与21个宠妓》(エロ将軍と二十一人の愛妾)、《女番长:复仇》(女番長),并树立了“女番长”之类的“恶女”形象,享誉海外。
池玲子也成为当时东映公司的“国际女明星”,甚至红到了香港,于1975年拍了一部cult风味十足的港片《心魔》,导演是李小龙《精武门》《唐山大兄》的导演罗维,而合作的男演员是柯俊雄,曾经的金马奖影帝,立法院高官。池玲子在影片中不仅展示了她傲人的“肉弹”,还贡献了一段离奇的人头分离对镜梳妆的特效。
三、
池玲子的银幕生涯集中在上世纪70年代,80年代时已没多少作品了,1985年结婚后即息影引退,丈夫是企业家,前日本棒球选手,两人和儿子一共生活在世田谷的豪宅区。红极一时却未能如日本其他女优那般银幕长青,未免有点可惜,但对于池玲子来说,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好归宿。
因为在此之前,池玲子已经负面新闻缠身。1977年,池玲子因涉嫌吸附兴奋剂被捕,之后她的工作大幅度减少,可两年后,又因涉嫌赌博而被捕。
池玲子短暂而风光的银幕生涯中,最经典的角色形象,有这样几个。一是和杉本美树一同奠定的“女番长”。银幕中的日本女性一般都是贤良、恬静而美丽的,很少有类似大胆、暴力的“不良少女”形象。
1971年的《女番长:布鲁斯母蜂的逆袭》(女番長ブルース牝蜂の逆襲),池玲子扮演的女子黑帮团伙的女老大玲子,遵循帮会规定不能爱上任何男人,身体是她们复仇或对抗男性的有力武器。
影片中充斥着许多荒诞的情节设计,比如摩托车上的啪啪大赛,又比如女子入帮会时要先用手指自己捅破处女膜等等。之后的《女番长布鲁斯:雌蜂的挑战》(女番長ブルース牝蜂の挑戦)等一系列影片,基本都是在这个基础上展开的,在千篇一律的主流趣味之外,提供一种香艳的猎奇。
女番长之类的“恶女”形象,未必就因为女性对自己的身体有了自主权利,就代表了女性自觉意识的健全,因为在男权的电影工业中,即使女性用身体、性惩罚男性,其观看者依旧是男性观众,观看依旧是一种消费行为。影片中对于女性身体展开的责罚、性虐等行为,实际上还是为了取悦男性观众的感官而存在的。
除此之外,池玲子经典的银幕形象还有“菅原文太的情妇”,因其1974年、1975年和男影星菅原文太合作了深作欣二导演的《新无仁义之战》(新仁義なき戦い)和《县警对暴力组织》(県警対組織暴力)。这又是一个依附于男性存在的形象。
倒是1973年的《不良姐御传:猪鹿蝶》(不良姐御伝猪の鹿お蝶)在女性主义的路途上迈出了一步。影片与其说是一个复仇故事,不如说是女性个体向男性社会发出的挑战。警官葛西德造在户外被人杀害,撕扯中从凶手身上掉出猪、鹿、蝶三张花纸牌,池玲子扮演的葛西女儿杏子目睹了这一切。18年后杏子以“猪鹿蝶”的绰号混迹江湖,开始追查杀父仇人。
影片片尾很长一段,也是影片的高潮戏,是池玲子赤身裸体,持刀在雪地上与恶人百人斩的场景。这段场景后来被昆汀塔伦蒂诺引用于《杀死比尔》中。
《不良姐御传:猪鹿蝶》纵然打着任侠、暴力的噱头,实际上所有的动作桥段依旧在展现女性的肉体,如池玲子扮演的杏子在沐浴时遭逢敌手,她赤身跳出浴盆,用剪刀结果了敌人;或者是她雪地里赤身肉搏,打斗的动作、手持的尖刀,无一不是为了和女性的身体形成一种冲突关系。
但是,杏子这个人物,在影片中特别地自主,从先天就失去了父亲,混迹在男性群体中长大,无论是复仇,还是她的情感,都不是依附于男人的,而是自主自觉的。她能够掌握了自己的身体和情感,也就有了在男权社会中掌握自己命运的能力。